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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0.双更合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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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购买比例不足, 此为防盗章  比如现在,不用阮糯开口,他已经主动为她拉开真皮靠背椅,三角餐巾铺开来垫在她腿上, 桌上一套上好的紫砂壶茶具, 旁边一小捋铁观音。

    宿主不爱喝饮料, 她就爱饮茶。

    从小在蜜罐里泡大的陈寅, 吃喝玩乐样样精通, 在攻略人心上, 也是一把好手。

    宿主和他交往了一年,这一年以来, 陈寅几乎将宿主捧上天。但他宠女朋友,只是出于一种习惯。他没有用心。

    对于身为孤儿的宿主来讲, 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好,所以她对陈寅一直念念不忘,以至于她自杀的时候,嘴里依旧念着陈寅的名字。

    阮糯回过神,淡淡扫了眼面前的年轻男孩。她看他的眼神里, 没有爱恋, 只有玩味。

    和宿主不同, 她从不爱谁, 她只爱她自己。人心靠不住, 只有快活最重要。

    女孩子低垂眼眸, 轻咬红唇, 孱弱的双肩微微颤抖,“我不能吃辣,可以改一下菜单吗?”

    陈寅立刻明白过来。

    她刚出院,身体不适。是他疏忽了。

    他重新点完餐之后,目光不由自主地黏上对面的女孩子。

    他本以为经历过那样的事之后,她今天会对他大吵大闹。一切都是他的错,他没想过躲避,他虽然没爱过她,但让她伤心并不是他的本意。

    他都已经做好她疯狂报复他的准备,却没想到,她竟然没有任何要和他开撕的迹象。

    陈寅深呼吸一口,思忖半刻后,主动开口:“别憋着,有气你就撒出来,我全受着,是我对不起你。”

    女孩子抬起脸,美目流转,指了指桌上的葡萄酒,“我想用那个浇你一脸。”

    ……原来她没打算和他客气。

    可是她的语气实在太过柔软,她的眼神楚楚可怜,陈寅压根不觉得她的请求有任何问题。

    这是他应得的报应。

    当葡萄酒从脑袋上浇下来的时候,陈寅安静如山地坐在座位上,贴心地问:“还要浇第二瓶吗?我再点一瓶。”

    阮糯用酒瓶抵着年轻男孩的下巴,问:“我还想用这个砸你。”

    陈寅咽了咽,而后道:“那你轻点……轻点砸……”

    他虽然爱玩,但是有承担一切后果的勇气。

    阮糯丢了酒瓶,陈寅刚松口气,紧接着一巴掌就扇了过来。

    陈寅:“欸?”

    阮糯又是一耳光掴过去。

    陈寅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两个巴掌,抵一个酒瓶,值了。

    阮糯揉了揉手,“真疼。”

    女孩子皱眉娇嗔的模样明艳动人,她明明刚对他做过泼辣的事,他却觉得她温柔备至。

    这不是他记忆中的阮糯,她像变了个人似的。脸还是一样,但气质完全不同。陈寅没有多想,因为他从前并没有对阮糯上心,在他的定位里,阮糯是个乖巧听话的花瓶女友。他不需要深入了解她的内心世界。

    陈寅忍不住凑上前,低头为她吹气,“对不起,是我脸皮厚。”他第一次被女孩扇了耳光后,反过来怜惜人手疼的,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阮糯顺势又赏了他两巴掌。

    陈寅微笑着受了这两巴掌。

    打完后,阮糯坐下,直入主题:“你喊我来,想必不止道歉这么简单吧。”

    陈寅正想着该如何将后面的话说出来,猛地听到她主动提及,心中有些忐忑。

    他从小到大,没少伤女孩子的心,可他知道该如何完美地应对她们,所以分手后她们也不会对他有怨言。但阮糯这个前女友不一样。

    她太爱他。而他,伤她太狠。

    陈寅敛起神色,“阮糯,我知道你不想分手……”即使是发生车祸后被送入医院,阮糯依然紧攥着他的衣袖,撕心裂肺地说她死都不会和他分手。

    不等陈寅说完,阮糯打断他:“谁说我不想和你分手的?像你这样的渣男,我不分手难道还留着过年吗?”

    陈寅无言以对,内心情绪复杂。

    来之前,他的新欢申茹眼泪汪汪地趴在他胸口,委屈地表示,如果阮糯不肯放手,那么她愿意暂时放他回到阮糯身边,等阮糯情绪稳定一些,他们再考虑以后的事。

    申茹是个有心机的女孩子,他知道她说这些话,是以退为进,可他并不在乎。一个女人用手段博取男人的欢心,没什么不对的。

    他挺喜欢申茹,聪明漂亮,知进退,最关键的是,在床上放得开。

    阮糯细细软软的声线响起,她拿筷子敲了敲陈寅的手,语气冷漠:“陈先生,在和前女友谈出轨分手的事时,请你专心点。”

    陈寅蓦地抬眸,她眼睛在笑,可是眸中没有笑意。

    陈先生。

    礼貌的疏离,像称呼一个陌生人。

    陈寅心头一咯噔。她不是像申茹那样在使心计,她是真的要和他分手。

    得偿所愿,却又有点酸涩。她给他的爱,就连他母亲也比不上。只可惜,他不爱她,感受不到她的深情。

    他只想玩。玩得胡天胡地,肆意非为。和申茹勾在一起那阵子,正好是阮糯说想和他结婚的时候。

    他才二十岁,年轻英俊,家境富裕,“结婚”二字砸下来,砸得他心惊胆战。

    陈寅回过神,从包里掏出一张卡,语气诚恳,“我爸最近给我的零花钱不是很多,我手上就六百万流动资金。你之前和我说过,不想踏入娱乐圈,想要改学艺术品研修,这笔钱就当是我赞助你的出国留学费,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,只要我能做到,尽管提。”

    阮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,很少花他的钱。她不要他的礼物,不要他的钱,她只要他的爱。

    他以为她不会收他的钱。

    却没想到——“六百万,连纽约上东区的小公寓都买不到。”女孩子唇红齿白,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,“陈寅,你这嫖资,是不是给的太少了点?”

    在男女交往的事上,陈寅向来是体面的,第一次有人将嫖这个字安到他身上。而这个人,还是前不久对他爱得死去活来的阮糯。

    陈寅有些慌张,一张俊脸窘红,“那你想要多少?我以后再打给你。”

    阮糯往前微倾,修长白皙的食指中指夹住那张卡,她饶有兴趣地扇扇他的嫩脸,“我开玩笑呢,瞧你慌的,跟个愣头青似的。”她夹着卡,扫过他的薄唇,语气一转,“谢谢陈先生的打赏。”

    美人香软,红唇似火。

    陈寅心头一跳,赶忙移开目光,端起桌上的茶杯大口灌水,烫得舌尖起泡,嘶嘶叫疼。

    离开的时候,陈寅主动要求送她,阮糯轻挽鬓边卷发,笑意盎然:“不了,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联系。”

    “那……以后出国了有机会再联系。”陈寅尴尬地站在原地,胸膛一颗心砰砰砰直跳。直到阮糯从视野内消失,他依旧站在风口里张望。

    许久,他怔怔回过神,想起刚才分手的场景,惊讶的情绪后知后觉涌上来。他竟然有点后悔和她分手了。今天的阮糯,仿佛脱胎换骨。

    原来一个女人不爱那个男人时,她真的会变得迷人起来。

    陈寅摇摇脑袋,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,提醒自己,千万别犯贱。他陈寅,绝对不吃回头草。

    出租车里,白刀忽然冒出来,以虚无的状态坐在阮糯身边。

    “陈寅的好感度,由四十变成五十。”他犹豫半秒,冷着脸继续说:“刚刚你表现得很好,不过,你真的不打算再和陈寅有任何联系吗?容我提醒一句,宿主想要的陈寅之悔,是刻骨铭心的爱恋,你如果……”

    不等白刀说完,她一个不耐烦的眼神抛过去,“白刀大人,情爱方面的事,没有人能比我更得心应手,请你安静地欣赏我如何圆满完成任务,好吗?”

    语气自大,偏偏声音娇媚,让人无法厌恶。白刀沉默片刻,将话题引到宿主的第二个心愿上:“你现在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,要想斗倒有陈寅力捧的申茹,根本不可能。除非你重新将陈寅夺回来。”

    他翻开之前任务者的记录,一板一眼地告诉她:“曾经做过这个任务的任务者,毫无例外,都选择让陈寅回心转意这条线。”

    她问:“她们都有获得满分成就吗?”

    白刀一滞,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她笑起来:“那不就得了,说明从陈寅身上下手根本就不正确。”

    白刀皱眉问:“我以为你今天来和陈寅见面,是为了刷他的好感度。”

    阮糯得意地举起手里的卡,“我今天来,是为了拿补偿金。有了钱,我才好去泡男人呀。”

    白刀:“泡……泡男人?”

    阮糯点头:“对,泡个比陈寅更帅气更多金的男人。”

    白刀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:“比如说?”

    阮糯眨眨眼,目光写满渴望:“昨天开天眼所窥画面里,坐在陈寅身边的那个男人。”

    白刀立刻想起来她说的是谁。沈氏的小儿子,沈逢安,当下最神秘的贵公子。

    沈逢安其人,相貌出众,气质出众,家世更出众。

    别人是忙着投资挣钱,他是忙着亏钱散钱。钱多的花不完,花起来像洗黑钱,说的就是他这种人。

    沈家人一贯以低调闻名,从不出现在新闻上,也没哪家媒体敢往刀尖上撞。国内搜索引擎基本搜不出沈家信息,国外的搜索引擎偶尔会有几条,存活几天,然后也会被屏蔽。

    沈逢安三个字,在圈子里等同于不可说,人都想往他跟前凑,但也没几个有胆子敢搭他这条线。一是不够资格,二是怕弄巧成拙。

    白刀想到他和陈寅的关系,忍不住多问一句:“你确定你要攻略他?”

    她笑若桃花:“嗯。”

    既然申茹有陈寅撑腰,那她当然要找个能压得住陈寅的人当靠山。一夜成名这种事,只要肯花心思,没什么不可能的。

    白刀冷漠地评价:“艺高人胆大。”

    她从包里掏出面镜子,手指抚上自己嫩滑的皮肤。“这不叫胆大,这叫自信,毕竟我美,不是吗?”

    很久以前她就知道,美貌,是一个女人最好的武器。倘若再加上一颗冰冷的心,必将所向披靡。

    一周后,阮糯进组拍戏,刚开始几天还给沈逢安发微信,后来渐渐地也就不发了。

    从前沈逢安是十条里面拣一条回,如今虽然依旧惜字如金,回复频率却大大提升,几乎百分百必回。

    小姑娘热情似火,突然冷下来,他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。

    沈逢安倒也不急,凡事讲究顺其自然,曾经拥有也算是缘分。他这样想着,眼睛却盯着她的微信头像,已经夜晚十二点,她还没给他发晚安。

    他虽然洒脱,但是许久未开荤,几年了,也就碰着她一个,默契度极好,怎么处怎么高兴,要真断了,确实有点舍不得。

    阮糯年轻貌美,幽默有趣,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,他觉得自己不是三十六,而是十八。她满足了他对女人的所有要求,够漂亮,够火辣,最重要的是,够带劲。

    很多个夜晚他搂着阮糯入睡的时候,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。他享受自己被人挑起欲望的感觉,像是懵懂少年打开潘多拉之盒,明知邪恶却还是义无反顾。

    当然了,他从小到大就没懵懂过。顶多莽撞过。而后,一路起帆,从未停下。

    阮糯已经半个月没联系过他。

    她耍手段也好,真想断也好,总之不管怎样,沈逢安清楚地知道,他想她了。

    想她美艳妖娆的面庞,想她青春窈窕的身体,想她放荡不羁的姿态。就连想她这件事,也因为对象是阮糯,而变得热烈起来。

    但沈逢安是个要面子的人。男女之间闹别扭,他可以理解,却不能容忍。退一万步来讲,他没有容忍和等待的理由。

    他大可不必等她调整完毕。他若想要女人,随叫随到一大把。

    沈逢安往沙发靠垫上后仰,一双长腿抬起交叉叠起,他摸出裤兜里的一包烟,怔了半秒,没有抽,随手丢进垃圾桶。

    闭上眼,心里不踏实,拿出佛珠一颗颗摩挲。

    忽地手机震动,是微信的声音。

    沈逢安犹豫片刻,拿起屏幕划开一看,果然是阮糯给他发了信息,简短三个字——“沈叔叔。”

    他想,她终于坐不住了。

    沈逢安不慌不忙地捏着手机,五分钟之后,才给她回信息,冷冰冰的两个字:“干嘛?”

    她没有立刻回他。

    沈逢安把玩佛珠的动作越来越快,十分钟后,就在他准备关机的时候,手机再次震动。

    不是信息,而是视频请求。

    沈逢安眉头微蹙,而后坐起来,整了整衣领,按下通话键。

    阮糯漂亮的脸蛋映入眼帘。她双眼迷离,撅着红唇喊他:“沈叔叔,你想不想我?”

    他凑近,看仔细,才发现她侧颊晕红微酣,懒洋洋地撑着下巴,大概是喝醉了。

    沈逢安冷漠脸:“谁又带你去喝酒了?在剧组不好好拍戏,成天跟着人乱玩。”

    她委屈地嘟嚷:“我没有,我可认真拍戏了。”

    沈逢安摆出老干部的做派:“喝成这样,还说没乱玩。”

    屏幕忽地一黑。

    沈逢安愣住,寻思着自己语气是不是太重了。

    小女孩家家的,爱玩是正常事。

    那头传来轻微动静,是她醉酒呕吐的声音。沈逢安下意识提高音量,冲黑屏喊:“你一个人住酒店吗,助理呢,怎么没人看着你。”

    不一会,她吐完了,重新出现在屏幕前。

    头发蓬乱,妆也花了,红着眼,眸中似有水光涟涟,女孩子的声音里带了哭腔,怔怔地望着摄像头,执着地问:“你到底想不想我嘛。”

    沈逢安低垂眉眼,没说话。

    女孩子没接着问,她醉醺醺地哭出来:“可是我好想你啊。”

    沈逢安呼吸一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