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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80岁,也等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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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婷的一番话,让我重新审视我和牧之间的开始和现在。大学期间,牧用尽了一切智慧一步一步的向我靠近,而他要的只是能在身边守护着我。毕业后,牧披荆斩棘用尽全力去争取我,宠我爱我,憧憬我们能相守到老,只是现实生活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美好,充满了势力和险恶。即便后面出现那么多的意外,牧仍是顶着非我不娶的压力和他父母断绝了关系,我也切断了自己出国的所有退路,辞去大学的工作,毅然决然和牧共进退。可我们最终是“蝴蝶渡不过沧海,爱情敌不过宿命”。

    我知道分开的结果,牧没有任何过错,他一直爱我胜过他自己的生命,我也没有资格去审问他:“那你等我了吗?你不是很快就要和丹结婚了吗?”毕竟他这十年是没有结婚的,不管是不是因为我,他这十年过得是孤独的,辛酸的。现在我们身边各有他人,我能做的,就是回他以温润一笑,静待时光带走过往,放下彼此。

    翻看以往日记,即便过去十年,我仍如以往的纠结,牧仍如以往的隐忍和勇敢。总有些东西是想在十年之际好好的回忆一下,或许是为了尘封,也或许是为了缅怀。毕竟那是人生岁月中无法遗忘和割舍的情感。

    1998年2月5日年初九

    十多天了,终于下定决心CALL牧,守着一份伤痛与挣扎,心中的忐忑不安,没人看得出猜得着的。

    我一CALL牧,牧声音有些哽咽,牧说天天抱着我送的hellokitty的抱枕睡觉,就像抱着我一样,牧还说:“你是不是一脚把我踢了”,听牧如此说,我心里真的好难受。牧说,家里人逼供他,他大致给家里人说了下我的情况,对于我复杂的家庭背景,他家里人还是有些异议。

    吃过晚饭后,我给他电话,是他爸爸接的。和牧聊了很久,他说,他来信了,我渴望收到信。

    牧问我的决定,我说对不起,牧冷在电话那头。

    备注:信就是前面发的文,信的第三页右侧已经烂了,或许是我看时流的眼泪,或者是牧写信时流的眼泪,爱曾经来过,或许也还没走,只是游离在老天的手缝之间。

    1998年2月6日

    下午CALL了牧四次,他没复。晚上CALL牧两次,也是等了许久,他没复。担心他出事,我打电话去他家,是他妈妈接的,给她拜了年,她说谢谢。我不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些什么,我已决心放弃牧,我就不应该和牧如此纠缠,如果他真的陷得深,那是我的罪过。我应该现在就告诉他答案。

    打电话给鸣,是鸣哥哥接的。不久,鸣打过来了,他说以后再也不会和我赌气了,一定会好好对我的。我叫他按时吃药,多穿点衣服。姐姐就在身边,姐说,不管鸣怎样,我都不应该放弃他,我父母的意思也是如此。已决定16日去深圳父母这。

    不想动,整个人麻木得想放弃,想逃避,可一切都无处可逃。

    牧来电话了,因为他夜闯广州的事情,他同学帮了他,所以不敢去牧家,他说因为我,搅得他们全家乱成一团。我问他,如果我离开他,他会不会恨我?他说不知道。他说很多同学除了权以外,其他人都问到了我,菲毅叫他不要轻易掉入情网,牧说,他现在已经无法自拔了。

    1998年2月7日

    今天开始去电脑学习,这让我忘记烦恼,逃避现实。

    下午牧来电话了,姐在烫发,讲了不久,他刚好有同学在,他要送同学回家,他说十五分钟再打来,不想他太匆匆忙忙出事,叫他不用那么急。二十分钟后,牧打过了,牧问我什么时候CALL他,我说你很渴望吗?牧反问我,我问他愿不愿意等,他说等到八十岁可以吗?我说,妈妈说算命先生说我,有两次婚姻呢,牧说,那我等你。

    晚上鸣来电话了,心中平静如水,不过似乎从他的笑意中听出他的满足和快乐。

    收到牧的信。

    1998年2月8日

    低调的心情和不加修饰的装扮,懒洋洋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。

    但我今天问牧,如我分手恨不很我时,牧甩我电话了,我惊呆了一分钟,那一刻似乎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。

    我没有好好体会他的心情,我知道我这样对牧很不公平,这全怪我,我太自私,我根本没有设身处地为他着想,但我能如何,和鸣,就像是个家族承诺似的。

    一直以来,我对我和鸣之间都是淡淡的,没有心动,没有激情,如今能找到的感觉就是,我一直把他当哥哥看,亲情成分多,但姐叫我对鸣用心点,或许吧,我对鸣太不用心,我太不看重他的感情,就像我昨天提及想吃鱼丝粉的时候,他会满大街去找到给我,而我欣然接受,觉得是理所当然,换成牧我都不知会感动成什么样。

    担心牧出事,晚上还是CALL了他,牧说心太乱改天再打。我相信牧会理智处理我们的事情的,但我真的使牧痛苦了。以往总以为,以牧的冷静稳重,和他分手,他会清醒的理智的笑一笑,痛一痛,他会在别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处理掉自己的感情,但似乎并不如此,他真的太痛了,我让我的牧受苦了,我应该对我的行为负责,那是我真正渴望得到的一个男人,我真正爱过他,是他让我懂得什么是爱,可我,真的要失去他了。

    打电话给丹,让她多打几个电话给牧,安慰他,希望他能体谅我的苦衷,多注意身体。

    1998年2月19日

    在深圳父母身边的这些天,我就像个孩子,无限的索取父母给予的爱,哥哥没有回家,家里有些冷清,可以看出,为了迎接我的回来,爸爸妈妈花了不少心思,把我的房间重新装修了一下,买了很多好看好玩的东西,这些年我太任性了,这次相处发现爸爸妈妈老了好多,特别是妈妈,像来爱漂亮的她,都没那么爱打扮了,眼角多了好几条皱纹,每天看着我吃饭睡觉,在家里荡来荡去,他们都觉得是一种享受。

    其实他们没有欠我,他们给了我全部的爱,是我太不体谅他们,亲父母养父母又如何,但他们提到哥哥的时候,我心结好像又来了,是为了他儿子所以才对我这样好吗?养闺女始终不如亲儿子?或许我太敏感,我好像没有完全走出来。

    鸣也来深圳他二哥宝安家了,他带我见了他二哥二嫂,他们正在闹离婚,所以见面的气氛并不好。经鸣央求,在他二哥家住了一晚,我无意中听到他二哥说,尘儿长得太水灵,处事得体对人有礼有节的,你守不住她的。晚上鸣在我房间很久,抱着我不愿走,我知道他二哥说中了他的心事。我没有安慰他,或许这能点醒他一些,向来我认为我做事还是比较大方得体的,但鸣有时却还是小气了点,特别在我的事情上,他只守着我的世界,或许他哥哥的一番话会起另外一番作用吧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几天,鸣有些变化,他不再动不动赌气了,还说,不会限制我交朋友,不再要求看我的日记,会百分百相信我,给我自由。我有些自嘲的想,其实我一直也没有失去自由,我还是我行我素的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。只是鸣给了他自己给了我太多的假设。

    鸣北上时,抱着我,说,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会像我这么爱你这么宠你,你等我,等到我们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。我知道鸣爱我宠我,想尽办法让我高兴,在韶关的时候姐姐还开玩笑说,韶关的玫瑰花都被他差不多买光了。

    可悲的是,爱情和玫瑰没有关系,牧,从没有买过花给我,可我爱他,爱到骨髓里了。

    十多天没和牧通电话,我想冷一冷,或许牧也需要吧,他不是说他会尊重我的抉择不是吗?十多天没他的电话,克制住对他的思念,繁琐的事情也让我稍微淡忘了牧,我以为我对他能做到心静如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