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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八章 白桦传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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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早晨醒来,又是新的一天。这一夜睡得极好,困扰我好多天的恶梦,没有来拜访我。

    我见到了许姑姑,她朝我恬淡地微笑着。千语站在她身旁,静静地看着我。

    大家都很安静,空气里有一种宁静的甜美。

    许姑姑开口说道,“恭喜阿诺姑娘。”

    千语也附和她,笑着说,“阿诺,千语真为你高兴。”

    我走上前去,伸出双手,一手拉住了她们一人。我们将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原谅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分给我的友人。我匆匆松开了她们的手,向前殿走去。

    那位爷正在进早膳。我轻快地走过去,向他请安。他笑着看我,朝我点点头。原来他确实右臂还是受伤了,此刻他正用左手执着调羹进食。

    我看到了,觉得很心疼,便用手指轻轻戳戳他的右臂说,

    “万岁爷,您到底哪里疼?”

    他躲了我一下,笑着说,“阿诺,朕说了,让你不要对朕动手动脚。”

    我只好走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,看着他。

    他瞧了瞧我的脸色,笑道,“阿诺,你怎么这么笨的?”

    我好性子地对他说,“是啊,阿诺笨极了。请万岁爷开恩明示。”

    他说,“你怎么知道,不是苏培盛配合着朕,使的苦肉计呢?”

    我一愣,环顾了一下周围,苏公公不在。几名宫人内侍也站得有点远。

    我想了想,对他说,“那您为什么要左手执羹?”

    此人轻松地将之换到了右手,继续吃。

    我无奈地对他说,“万岁爷为什么要使苦肉计呢?既然无论怎样,阿诺都是这么地喜欢您。”

    他停了下来。我们安静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他说,“如果朕说,子非鱼,安知鱼之乐。阿诺的问题,倒是给朕这个说法,予以了还击。”

    他将调羹换回到了左手,一边吃早饭,一边伸出了他的右臂,给我查看。

    我将他的右肩,肘部,手腕的每处关节都轻轻做了检查。然后我请他暂时停下吃饭,给他做了一些简单的测试。旋转肌的肌腱,有部分撕裂伤。我的眼泪流了下来。

    他笑着看我,“哭什么,太医说没事的。稍微调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我还是扑簌簌地流眼泪。

    他笑着说,“原来阿诺是担心朕,不能带你去骑马了。”

    我看着他说,“对不起,都是阿诺不好。”

    他对我说,“朕的胳膊疼,你自己过来。”

    我于是走到了他的身边,他握住了我的手。

    我问他,“昨夜你怎么还那么出力地抱住我?你的右臂该有多疼啊。”

    他取笑我,“阿诺,这话你可不能随便说,容易让人误解。朕当时可是发乎情、止乎礼的。朕可没有出力。”

    终于,他看了我垂下去的头一眼,放弃了继续让我难堪难过。

    他开始指挥我给他夹菜,甚至一度让我持羹喂到他的嘴里。

    周围没人,我也觉得,可以这么做。

    等他去上朝的时候,我给他剥了一些瓜子仁和核桃仁,削好了水果。我帮他磨好墨汁,整理好了文具。能帮他做的我都帮他做了。只是,他要用右手写字,这一点上我帮不了他。我的狗爬字体,怎么可能冒充他的字呢。我打算问问他,能不能去请一位军机处值得信任的大臣过来,帮他代笔几日。

    他下朝回来,看到书桌上准备的一切,高高兴兴地用左手拿起一些核桃仁,放入了嘴里。边吃边对我说,“孝懿仁皇后,在朕小时候身体不适之时,也是这么待朕的。”

    我朝他笑了一笑。

    他要让人给他剥瓜子仁核桃仁切水果,又有何难。他只是为了让我听了高兴而已。

    我越来越发现,雍正爷真的有一颗颇为浪漫的灵魂。而且,他很懂得投桃报李。让我的心,时时都觉得这么温暖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他高高兴兴地从笔筒里取出一只笔,换到左手拿住,然后悬腕在纸上写了一行字。我看得呆了一下,竟然与他右手写的一样地漂亮,不分伯仲!他抬眼看我,微微一笑,似有炫耀之意。

    我为了让他专心工作,慢慢走到书架那边,整理那里的书籍。

    时间静静地流淌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过了片刻,苏公公带了一名官员走了进来,是章太医。

    章太医给雍正爷请了安,然后对我也说到,“下官给小主请安。”

    我赶紧回答他,“太医您弄错了,阿诺不是小主。”

    章太医一时好像有点尴尬。

    雍正爷便立即给这位章太医一个台阶下,

    “成诺女官刚才在说,她不是小猪。您倒是给她诊断诊断,她到底是个什么?”

    苏公公忍不住一声笑出来,章太医也面色愉悦。

    雍正爷看了我一眼,眼带笑意。我也有些歉疚。话一出口,我意识到了,下次还是不能这么直通通地否定别人的话,让人难堪。

    章太医请雍正爷停止手中的工作,带着他做了一些手臂复健练习,然后嘱咐他每日都要这样练习。

    等一切都做好了,章太医停了下来,但他没有对雍正爷说出告退的话。

    雍正爷示意我坐下,让章太医给我号脉。开玩笑,本姑娘身体健康,有什么脉需要号的?我有点不情不愿。雍正爷于是对我说,“女官自己说的,无论什么,都一视同仁。”

    他误解了,以为我这是不好意思让男太医给搭脉呢。我将右手袖子往上一捋,放在桌上对着章太医说,“请太医诊脉。但是,事先声明,阿诺不喝药。”

    章太医看上去有点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看的感觉。雍正爷微皱眉头,伸手将我的衣袖重新拉了下来,然后又将悬袖也扯了下来。这样等于将我的整个手都裹了起来。然后他威严地朝我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章太医于是上前,站着将手指放到了我的衣袖之上手腕的地方,隔着一层软袖,他微微搭了几秒钟,就抽回了手。这就看好啦?ct也没这么快的!

    我知道章太医肯定会说一些我不想让人听见的话。在他开口之前,我用眼神威严地逼着雍正爷。于是他挥手让人都回避了。

    然后我对章太医说,“您是否会说,阿诺乃宫寒体质?必须温补?”

    他朝我抱拳,微微做了一揖说到,“姑娘本人医术高超,不必下官多言。”

    我吸取了刚才的教训,不能直接对他说不。我就快速说到,“章太医所言,前一句极是,后一句则是您太客气了。所以,阿诺选择食疗,不知太医可有指教?”

    章太医只好摇了摇头,然后他便行礼告退。

    他退下之后,雍正爷有些恼怒地看着我说,为何要戏耍太医?

    我只好说,是药三分毒,我不想喝药。他想了想,只好随我去了。

    然后这位爷站起身来,说是去和侍卫们骑会儿马。我有点担心地望着他。

    他一笑说,“女官放心,没有女官坐在身前,让朕分心,朕是不会受伤的。”

    说完他怡然地背着左手走了。我看着他的姿势,就知道他的右臂还痛。

    吃过午饭,我去茶水间,迎面遇上了千语。

    我站住问她,那天从马场回来之后,郎旭对她的态度可好?她羞红了脸,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是的,一个人自己如此幸福快乐的时候,应该也会希望身边的人也都同样地幸福快乐吧。独乐乐,不如众乐乐啊。

    雍正爷的话回响在我耳边,“郎旭到朕身边这么些年,好像看着还行,对朕算得上是忠心。”

    我回忆起来,自从我能分得清郎旭与其他侍卫们谁是谁以来,这位郎侍卫一直都是对人十分绅士有礼的样子。而且,有以上雍正爷的推荐信,很难让人相信,这人真的会做出什么劣行来。也许他不是那样的人呢?此外,现在万岁爷向众人宣布了他与我之间的安排,而千语又与我亲如姐妹,即便郎旭不是完全的好人,在目前的情况下,他也会对千语用上几分真心吧?这对他自己的前途,也大大有好处啊。

    我问千语,“如果郎侍卫家中,已有三妻四妾,你该如何自处?”

    她羞着脸道,“千语只要能够侍奉他就可以了。千语不在乎名分地位的。”

    倒是与我自己答得如出一辙。我也就没办法做出任何指责。

    “如果有一天他移情别恋,你又该如何自处?”

    她抬头看了看我,“我会记得,现在的日子。我会盼着,他再次想起我。”

    是啊。正如后世那句流行的话语。只在乎一朝拥有,不在乎天长地久。

    千语欢快地对我说,“阿诺,我想出了一个新的曲调,可以唱那首江南可采莲了,我能先唱给你听一听吗?”

    是啊,你能先唱给我听,再唱给某人听。我被她拉着手,走到了院中石桌旁坐下。她看着我的脸色,顽皮地低声说,“阿诺,千语一定记得你的话,发乎----”。

    我前后两天,已经听了好几遍这句话,连忙打断了她。

    “好啦,阿诺听到了。只要郎侍卫能做到。实在不行,至少你自己能跑开就行。”

    那一刻,我感觉自己就象一位孩子求着想吃水果糖、我怎么也哄不好她哭的年轻母亲,叹一口气说,糖果吃了牙会长虫虫。但是,我还是往孩子的手里塞了一颗糖。她立即眉开眼笑地止住了哭泣。

    千语将那支江南可采莲的词用新的曲调唱了几遍,确实十分委婉动听。只是好像有些词不达意。

    我想了想,对她说了自己的反馈意见。

    “千语,你唱得再好听,除了让我们自己听了思乡,让郎侍卫听了想念他的姐姐之外,有什么用?”

    千语咬唇,顿住了嘴。

    我又胡乱想了一些古往今来有名的情话诗句,比比皆是。

    “春蚕到死丝方尽,蜡炬成灰泪始干”

    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”

    “莫道不销魂,帘卷西风,人比黄花瘦”

    情很浓,但是好像,怎么说呢。中华诗词博大精深,但是此刻我又觉得似乎太精炼了一些,有点像espresso。不太像现实之中,情人之间说起话来,一句接着一句,比着赛地说些废话,诉不完相思之意。

    算了,还是让千语试试看。

    于是,我问她,能否把我想到的这三句话,试着用刚才的动人曲调唱出来?

    她微红着脸,张了张口,轻轻地将这三句话用新谱的曲子唱了出来,果然让人柔肠百结。曲调一起,她的眼中一瞬间蓄满了泪,唱到蜡炬成灰这四个字,她哽咽住了声音。

    真是,书到用时方恨少,兵到战时不嫌多。我叹了口气,对她说,

    “千语,唱歌的时候,你得首先把自己摘出来。你需要先当一个冷静的叙述者,别一开始就把自己当作了女主角。然后,你轻轻拉着听者的手,将他慢慢引导入歌里的环境,让他自己去感受,而不是你代替他去感受。是的,也许到最后,你和他能一起感受到歌中的意境,达到共情,那是最理想的境界。但是,你不能一马当先,将听众远远地甩在身后。”

    其实我只是信口胡扯,正所谓自己唱不好,观点特别多。不过,情真而又能自持,这句话我还是听过的。

    千语看着我,眼神里出现了一丝景仰之情的样子,瞬间满足了我的虚荣心。

    于是我接着胡扯了下去。

    比如说,最打动人心的情歌,就是分离。

    “忽见陌头杨柳色,悔教夫婿觅封侯。”

    “一种相思,两处闲愁。才下眉头,却上心头”,等等等等。

    如果千语你能够情真而又能自持地唱出来,效果一定很好。

    她听了我的话,有些向往。

    我说完了这几句,突然觉得这些短句似乎有些不够尽兴。得来一个长篇叙事诗才好,充分地表达内心情感。凭什么非要用他们古人的长恨歌呢?

    有些二十一世纪的歌曲,借用更简单的白话,也能唱出更让人落泪的故事。

    我突然兴起,想给千语示范一下。

    我将双臂轻轻挥舞了一下,起了一个势子。然后平静地唱了起来。甚至一开始,我的声音里还带着一种微微喜悦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静静的村庄,飘着白的雪,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。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,他们发誓相爱,用尽这一生。”

    是啊,这一段当然很甜蜜,为什么要难过呢?

    我接着唱到,

    “有一天战火烧到了家乡,小伙子拿起枪,奔赴边疆。心上人你不要为我担心,等着我回来,在那片白桦林。”

    我停下朝千语笑道,看到没有?我自己并没有进去,所谓“任是无情也动人”。我需要给听众一个打开爆米花纸包,调整好座位角度,往后一靠,享受地看着大屏幕的过程。

    忽然,许姑姑从茶水间里走了出来。她来到了石桌前,坐了下来,面对着我。

    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,“许姑姑,阿诺在这里闲着没事干,好为人师来着。”

    她眼里射出一种说不出的惆怅。她催促我说,阿诺,你接着唱啊。

    我心里一紧。哎呀,我选的这首歌,与她自己的故事,好像有点相关啊。我犹豫起来。

    我经不起她的眼神渴求,只好放低了声音,又唱了一段。

    “天空依然阴霾,依然有鸽子在飞翔,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。雪依然在下,那村庄依然安详,年轻的人们,消逝在白桦林。”

    就到这里吧。我停下来说,好啦。本歌到此为止,今天的表演到此结束,下次您二位下次再来捧场。

    许姑姑看着我说,她知道,一咏三叹,歌还没结束。

    “阿诺,你接着唱吧。姑姑想听。”她朝我哀哀地说。

    我无法拒绝那样凄然的目光,低头想了想,我决定不再折磨她。

    算了,唱吧唱吧,只是一首歌而已。谁还没有因为听歌而流过泪呢。

    我的声音变得像冰冷的机器一般回响起来,生冷冰冻。她仿佛从遥远的远方传来,而不是我嘴里发出的。

    “噩耗声传来,在那个午后,心上人战死在远方沙场。她默默来到那片白桦林,望眼欲穿地,每天守在那里。”

    “她说他只是迷失在远方,他一定会来,来这片白桦林。”

    许姑姑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,象一串晶莹的露珠。

    “天空依然阴霾,依然有鸽子在飞翔,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。雪依然在下,那村庄依然安详,年轻的人们,消逝在白桦林。”

    我停下来。看着许姑姑。她含泪一笑说,还有一段,会留给那位姑娘吧?

    ”长长的路呀,就要到尽头,那姑娘已经是白发苍苍。她时常听他在枕边呼唤,“来吧亲爱的来这片白桦林“。在最后一刻,她喃喃地说,“我来了,等着我,在那片白桦林”。”

    我们三人都垂下了头。我充满歉意地对许姑姑说,“对不起姑姑,阿诺让您伤心了。”

    一阵嘈杂声从回廊那里传来。我猛然记起,那位爷快要回来了。

    果然,有一群人从侧面回廊走了过来。还好,他没看到我在这里好为人师的这番做派。

    许姑姑连忙站起来,擦干了眼泪。我们三人齐齐站在院子里,朝他们蹲下请安。

    雍正爷背着手,彷佛没看见我们一般。

    他带着他的那群兵,从回廊经过,头也不回地走了过去。

    (小乐语,不好意思,本章有点注水。许诗音对阿诺太好,小乐也想描述一下她的故事。只可惜男主缺席,只能点到为止。文字的苍白无力,实在无法表达音乐的动人心弦。麻烦可爱的读者,既然您今日有空来此,可否请您听一遍朴树的白桦林,再来看这一章。多谢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