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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百二)后悔的资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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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补了两个学期,解决了之恩一年的学费问题。

    明天,就进入了考试期间。这是最后一次补习了。

    “你之后的学费问题怎么办?”张学思关切问。

    “我妹妹刚刚回来了。她最近赚了一笔钱,可以帮我。”

    “你妹妹不就是之欣吗?”

    “哈哈。。我们有三姐妹。之欣其实排第三。我还有多一个妹妹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。你这个妹妹不读书,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啊?”

    “她。。身份特殊点。。哈哈。。。”

    “身份特殊?”

    “总之,我想我应该可以顺利毕业的。”胡之恩放下心中大石道。

    “哦。。”

    “好了。。。明天的考试,你准备好了吗?我觉得你一定又拿a了。”胡之恩笑道。

    “我们。。。以后。。。还有机会出来吗?”张学思害羞地问了问。

    “不会的。”胡之恩摇摇头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张学思眉头深锁,他没想到胡之恩会回答得如此断然如此绝情。他几次观察胡之恩,他知道胡之恩也对自己有好感。

    “哈哈。。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。如果不是因为补习的缘故,应该不会成朋友的。”

    “不同世界?”

    “对啊。你知道你现在戴的手表的价钱是我一年的零花钱吗?”张学思的手表价值六千块,其实胡之恩一个月也花不到五百,这样说已经是多算了。

    张学思凝视这手表,道“钱财方面的悬殊不是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钱财的悬殊本身不是问题。但是钱财的悬殊代表着思想上的悬殊,生活上的悬殊,还有家庭朋友上的悬殊。”胡之恩还是非常理智。

    “这些。。我喜欢你。。我不介意这些。。”张学思直接表白了事。他目光诚恳,真的不介意这些事情。

    “哈哈。。。不只有钱人有权利介意的。。。穷人也有。我介意。”胡之恩果断,目不转睛地直视张学思道。

    “飞上枝头变凤凰。。你不想吗?”

    胡之恩又淡淡地笑了笑,道“我怕我只会变成笼中鸟。。好了。学思,下课了。我该走了。”说毕,胡之恩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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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维汉听后,拍案叫绝,道“走得好!”

    张学思,板着脸,冷冷道“你也不想想如果那时候我没有追到你母亲,现在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你这个人了。”

    维汉心想也是,于是只能道“后来,你怎么收服了母亲的欢心?”

    “我天天去等她下课。。。“

    “不会吧。。。你不用上课吗?”

    “要是不能去。。就去宿舍外等。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不只以前的母亲不像现在的母亲,以前的父亲也不像现在的父亲。”维汉心想。

    “终于她被我的诚意打动了。有一天,让我进了宿舍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。。哈哈。。。”

    “好了。。。故事说完了。你可以去睡觉了。”

    “爸。。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?”

    “我希望你别去打扰母亲了。”维汉提出了他的要求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维汉犹豫了一下,没马上回答。

    “你要我听你的,就应该说服我。”

    维汉这时候缓缓道“你刚才说到母亲在食堂把五十块还给掉了钱的男生。又说母亲虽然很需要学费,但还是拒绝了你补习的要求。”

    “那又怎样?”

    “我觉得当时的母亲虽然穷,但是很诚实,很有骨气。这是因为虽然她没钱,但是她有信心,她觉得她总还是能自立根生。她对未来还是充满希望的。”

    “她成绩很好,筹够了钱,再回来读,自然不是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。。。这个母亲现在竟然虚报我的补习费来买金币,存私房钱。她对自己的能力,没了信心。。可见她感到非常无助。”

    张学思听了,心中感到一阵阵的痛。

    “爸。。放了妈吧。笼子的门已经开了,鸟也飞出去了,不要再执著于去找它了。”维汉劝道。

    张学思不语,眼睛里泛起了一丝泪光。

    “笼子的门刚开时,其实这只小鸟连飞出去的勇气都没有。它用了很长的时间,才飞了出去。我想我们让它自由吧。”

    “跟我在一起就不能自由吗?”张学思语气有些埋怨。

    “爸爸。。。奶奶是不能没有你的。她这几天痴痴呆呆的。你还是别再提出要搬出去的事情了。”

    张学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眼泪也随着呼气,流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我就当个孝子吧。。。其实,母亲搬出去后,我觉得家里挺好的。不用听奶奶责备母亲,不用看到母亲鬼鬼祟祟,心惊胆战地小心行事。我也过得轻松些。。。其实,你不也觉得吗?”

    张学思不语。

    维汉又道“我每次从我房间看到你回家的时候都不是马上开门进来,而会先用耳朵贴着门,听听里面的声音。”

    张学思啃了一声。他没想到原来他这个动作一直被维汉看在眼里。

    这时,维汉走到了张学思身旁,尊在他前面,道“爸,我想你,我和奶奶三个人会过得很好的。有些事情过了,就过了。”

    “连弥补的机会都不给我?”张学思激动地几乎说不出这句话。

    维汉见了,低下了头,缓缓道“错了,也就错了。妈要的不是弥补。是自由。”

    张学思好像被说动了,他静静地流着眼泪。过了一会儿,他道“你出去吧。我答应你。不过。。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以后不要翘课了。整间医院还等着你。。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。这样说,压力好大。。。”维汉笑道,接着溜了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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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张学思望着天花板,想起了当时之恩接受他的情景。

    那时候是大考前夕,他还在宿舍外等着之恩开门。

    之恩从窗口望了出来,道“你回去吧。明天就要考试了。你今天不用在这里守着。”

    “你接受我。我是真心的。”张学思道。

    终于,苦等,特别是考试前夕的苦等,特别有价值。结果,在凌晨一点的时候,胡之恩开了门,用非常不忍的目光看着坐在地上发抖的张学思道“你进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肯接受我了?”

    “你先进来吧。外面这么冷,你生病了,明天怎么去考试?”善良的胡之恩道。

    张学思心想总之进去了再说,于是赶紧进了胡之恩的宿舍。这学期刚好胡之欣去实习,所以宿舍房里就只有他们两人。

    “之恩,我。。不会像其他有钱人那样的。。你接受我吧。”

    胡之恩看着张学思痴情的摸样,非常感动,于是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真的。。哈哈。”张学思喜上眉梢。他轻轻地握起了胡之恩暖暖的手。

    “不过。。如果以后,你变得和其他有钱人那样。看不起人。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会的。。我可以发誓。。”张学思气道。

    “我是说以后。。”

    “以后也不会。。。”

    “以后的事情没人能预计。。”胡之恩语气有些惆怅。

    “不会的。”

    “总之,要是你变了,我也会变。我会离开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舍得离开我?”张学思抱住胡之恩。

    胡之恩想了想,道“我会慢慢地变。等到对的时候,变完了,就会离开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会有那天的。“张学思坚定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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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回忆起这些,张学思只觉得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