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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六章 我去从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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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倘若方才自己如实交代,将他带百里踏月去勾栏一事也一并说了,只怕楚烨现在只想杀了自己。

    见司徒澜坦白的也差不多了,楚烨喊来流芳。

    闻言,流芳急忙小跑了出来,见到司徒澜和楚烨时有些微愣。

    她刚想行礼却见自家小姐一头埋在楚烨怀里,差点惊呼出声,忙扼制住自己的惊愕,上前对百里踏月连哄带骗。

    听见流芳的声音,百里踏月慢慢转过头,冲着流芳傻傻一笑。

    随后,张开双手就往流芳那边倒。

    见百里踏月径直向自己这边倒了过来,流芳忙牵住她,却微微一愣。

    小姐这是怎么了?怎么喝如此多酒。

    为避免百里踏月在外人面前失态,流芳向二人行了礼,便赶忙牵扯着百里踏月回去了。

    她心中有些恐慌,生怕方才喝多了的百里踏月招惹到眼前二位,若是得罪到,只怕小姐也承担不起。

    司徒澜见百里踏月被侍女带了回去,心下也放心了,正想抬步离去,就被身后的声音喊住。

    “等等。”

    司徒澜回过头来,有些疑惑地看向楚烨。

    见司徒澜停住了脚步,楚烨这才缓步走到他眼前,眼中尽是不善,沉沉开口:“你和百里踏月究竟是何种关系。”

    闻言,司徒澜无奈扶额,嘴角微微抽搐。眼前这人又在横吃什么飞醋。

    翻了翻白眼,很明显,他不想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。

    见司徒澜对自己的问题无动于衷,楚烨有些急了,阴沉的脸色再也崩不住了,气愤地开口:“你们两个人关系亲密到什么地步。”

    一想到百里踏月愿意跟他出去喝酒玩乐,楚烨只觉自己的心仿佛被蚂蚁啃噬一般的不舒服。

    司徒澜好笑地看着眼前气到跳脚的楚烨,有些幸灾乐祸,心下也觉得楚烨管得过于宽了。

    在他印象中,楚烨永远心思难猜,心思全藏在心里,从未见过他像如今一样被气到跳脚的神态。这若是放在以前,只会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。

    见楚烨眼神仿佛喷出火来,司徒澜眼珠一转,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,“我们俩自打小便一起相伴,你说这关系可以好到什么程度。”

    闻言,楚烨瞪大了眼,胸脯起起伏伏,看样子被气得不轻。司徒澜摇了摇头,有朝一日竟能见到楚烨如此吃醋的一面,也算是千载难逢了。

    楚烨努力按捺住心中的怒意,若是他出手伤了眼前这人,只怕百里踏月会记恨于他。毕竟他能预感到这二人间的关系并非那么简单。

    抬头见天色已晚,司徒澜不想与楚烨废话,也正好想离开了,于是留下一句“我们之间的关系自然比你好”之后,也不管楚烨在身后如何黑脸,跨步就离开了。

    见此,楚烨只觉得自己浑身上去围绕着一股烦躁,却无法多加阻止,冷哼一声。

    就算司徒澜不说,他自己也能查个明白。

    思及此处,楚烨回头看了看百里踏月屋子的方向,眼中仿佛有几丝深情,略微思索了下,也便抬步离开了。

    流芳将百里踏月安置在床上,从外面赶紧端了盆热水进来。用毛巾浸湿之后,顾不得发丝有些凌乱,她用毛巾轻轻擦拭百里踏月发红的脸颊。

    听百里踏月在床上还是嘟囔着醉话,流芳忙坐在床沿,轻声安抚了几声,将热毛巾敷在她额头上之后,便急忙让后厨煮来醒酒汤。

    “小姐,喝点醒酒汤吧。”流芳柔声开口,将醒酒汤一勺一勺地喂进百里踏月口中。

    待百里踏月再一次睡着之后,流芳赶紧起身,手忙脚乱地收拾掉碗勺等。

    一切都收拾干净整洁之后,百里踏月悠悠转醒。看着眼前的屋子,她一时竟反应不过来。

    直到流芳开口唤她,她才回过神来,脑袋里却传出一阵又一阵的眩晕感。

    见此,流芳担心地询问她是否身上不舒服,百里踏月努力掩饰住这股眩晕感,对流芳轻轻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刚才虽然自己醉得一塌糊涂,但也依稀能看流芳为自己忙前忙后地照顾着。此刻看着流芳额上覆着一层密密的汗珠,百里踏月有些心疼。

    脑子又忽然响起刚才说书人是如何诋毁自己,一时间眼睛竟有些酸涩,逐渐红了眼眶。

    一旁的流芳却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,顾不得主仆礼仪了,上前将百里踏月搂进怀里,轻轻拍了拍她后背,以示安慰。

    小姐今日怎么如此反常,从前也未见过她红了眼眶,莫非是受到刺激了?

    百里踏月闷在流芳怀里,心中的委屈如泄洪般涌现,温热的眼泪自眼眶滚滚而下。

    “小姐,你今日是怎么了?不妨跟流芳说说。”流芳见百里踏月这副模样,揪紧了心,小心翼翼地为她擦去脸上的泪,“方才流芳一直看到小姐在哭,嘴里还说着些零碎的话。”

    闻言,百里踏月吸了吸鼻子,抬头看着流芳,示意她接着说下去。

    “小姐方才说对不起老爷和自己,又说辜负了师傅,还......”还说楚烨负心汉。后面的话流芳就不敢说了,这要是被外人知晓了,免不了一身麻烦。

    话落,百里踏月嘴角微微抽搐,她酒品就这么差吗,喝醉酒之后竟然如此失态。

    看着流芳一脸关心自己,百里踏月像被噎住了般,不知道如何开口。

    静默了会,百里踏月斟酌了措辞,尴尬自脸上一掠而过。随后才缓缓开口,声音里藏着一丝丝鼻音,“那些醉话是我听别人说的,至于对不起父亲和我,大抵是因为我喝醉失了理智吧。”

    语毕,百里踏月又加了句:“无需挂在心上。”

    刚想躺下,百里踏月就发现了自己身上黏糊糊一片,浑身上去透着一股酒味混杂着汗味的气息。

    她低头闻了闻袖子,皱着眉头,困意满满的脸色浮起一丝尴尬,“咳咳,流芳,你帮我去准备下热水,我要沐浴。”

    见自家小姐终于像之前一样了,流芳不禁放下心,就转身离去,去忙着准备热水了。

    当困意再一次席卷百里踏月,流芳看着她昏昏欲睡,忙扶着她走向浴桶。

    怕百里踏月在浴桶里睡着了,流芳原本想伺候她沐浴,但被百里踏月拒绝了,她还是不太习惯别人看着自己沐浴。

    “你在外面等着就好,有需要我再喊你。”生怕流芳多想,百里踏月轻声解释道。

    得了命令的流芳便退下了,静静侯在门外。

    可等了半个时辰,还不见百里踏月的身影,流芳有些担忧,着急地唤道:“小姐......”

    迟迟等不到里面人儿的回应,流芳作势要推开门时,百里踏月才悠悠开口:“等等,我快好了,你先别进来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不多时,百里踏月穿好衣服便走了出来,一身干爽,一扫方才酒味汗味交集的难闻气息。

    “真舒服。”百里踏月伸了伸懒腰,慵懒道。

    流芳见天色已晚,便关了窗,替百里踏月铺好床,再吹灭了蜡烛,起身就要退下。

    见此,百里踏月有些疑惑,“你要去哪?”这下轮到流芳愣住了。难道不是像以往一样伺候小姐睡觉,自己便可以退下了吗。

    走到门前,百里踏月才发觉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,拍了拍额头,拉住流芳的手就往床前走,“晚上你跟我一起睡吧。”

    流芳顾虑到二人是主仆关系,本想推辞掉,但又怕待会自己退下之后,小姐又像刚才一般失控大哭,于是流芳点点头同意了。

    等百里踏月收拾完后,躺在床上,却发现流芳还坐在床沿,心下疑惑,“你怎么还不睡。”话语间,百里踏月还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,有些泪眼朦胧。

    闻言,流芳有些微愣,她本以为小姐让她一起睡觉只是像平时那般,没想到小姐真正的意思是两人一同睡一张床,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。

    见流芳不回话,百里踏月碰了碰她的肩头,她这才回过神来,撒了谎,“我睡不着。”

    睡不着?百里踏月歪了歪脑袋,莫非是刚才照顾她累着了?思及此处,百里踏月心中有些感动,努力扫了扫脑中的瞌睡虫,强撑着眼皮,“那我陪你说说话解闷吧。”

    流芳见她一脸困意还强撑着要和她说话解闷,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像是突然想到些什么般,百里踏月瞬间清醒起来,拍着床,有些亢奋道:“经过我的深思熟虑,我有个想法。”

    流芳一下子被勾起了好奇心,忙问道是什么想法。

    “我要去从军。”百里踏月隔着黑暗对流芳坚定地开口。

    但是她没听到她想要的声音,以为流芳不赞成她如此做,刚要开口解释时,却听见流芳赞同自己想法的声音。

    一抹狂喜自心中浮起,百里踏月满脸惊诧,竟激动地伸手抱了抱流芳。

    被抱住的流芳无奈地笑了笑,她知道自家小姐这么做的原因,作为侍女,自然是很支持她的。

    方才的静默只是想提醒小姐从军有多苦,但转眼一想,小姐聪明伶俐,怎么可能会没考虑到这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