疯狗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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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驰厌也看见了姜穗,她拉着另一个圆脸少女绕开他走。

    他皱眉,手指紧了紧,追过去:“姜穗。”

    姜穗抬眸看他。

    他想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臂,最后指尖蜷缩放下:“我能和你说说话吗?”

    陈淑B左看看右看看,松开拉着姜穗的手:“那我回教室啦,大课间还有时间,你们说吧。”她一溜烟儿跑了,心里满是八卦。驰一铭的哥哥怎么会找姜穗说话?

    驰厌低声道:“抱歉。”他把手中蛋糕递给她。

    姜穗不接,她摇摇头:“你是替段玲道歉的吗?我已经不生气了,孙叔叔也替她道过歉了。”

    驰厌抿抿唇,他看着姜穗的眼睛: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姜穗疑惑看他。

    驰厌说:“是我自己,想和你道歉。”

    姜穗愣了愣,然后她摇头道:“我明白的,你不是故意的,你只能听段玲的话。”她这段时间调整过来心态了,因此对他也不太在意,她甚至能友好地道,“我没有生你的气。”

    因为她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她眼里带着轻快释然的笑意,驰厌喉间干涩,这世上最可怕的情感约莫就是不在意。

    然而他能奢求什么呢?在姜穗眼里,他就是段玲的走狗,为了生存不择手段。

    驰厌平静下来,他问:“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?”

    姜穗摇摇头,她退后一步,似乎不太喜欢他的眼神:“我要回去上课了。”

    驰厌默了许久:“好。”

    她绕开他,从他旁边走过去。

    他收紧手指,连回头的胆量都没有。

    那一年还没有流行“白月光”这个词汇,他一辈子的胆怯几乎用在同一个人身上了。这个人不在意他,不愿意多看他一眼,不需要他为她做任何事情,然而却是他年少的辗转反侧,念念不忘。

    他甚至,很难见她一回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姜穗做完教室的卫生,拎起教室垃圾的时候,天空已经下雨了。

    十月秋雨凉飕飕的,她裹紧外套,从教室外面拿了伞就往楼下走。这个点校园几乎没几个人了,她为了躲驰一铭,这两年着实不容易。她下到一楼,转去学校的垃圾堆,天空划过一道闪电。

    教学楼下的垃圾堆转角处,有细微响声,姜穗来不及收脚,她才拐角,就连忙捂住了嘴。

    少年衬衣解开两颗扣子,扣住一个白色衣服的女孩子在接吻。

    他姿态懒散,明明扣住人家下巴反复摩挲,他眼里的笑意却冷嘲极了。

    那女孩一直喘,手攀上他的肩膀。

    驰一铭听见脚步声,微微抬眸,就看见了转角处的姜穗。

    他动作顿了顿,唇还落在那女孩的唇上。

    那一刻姜穗恨不得捂住脸,可惜她反应慢,愣是和他呆呆对望了两秒。

    驰一铭手指把怀里的女生推开。

    女生被他吻得晕乎乎的,眼尾都是水光,他推开女生,女生不解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他偏了偏头,冷睨着姜穗,眸中没有半点情潮。

    女生便也随他目光看过去,姜穗已经收回脚,躲回教学楼。姜穗又尴尬又忐忑,驰一铭可真是会玩,这个女生不是吕青,他竟然又换了女朋友。姜穗心跳飞快,恨不得他们赶紧走。

    女生疑惑地问:“你在看什么?”

    驰一铭手插进兜里,他眸中的笑没了,说话语气也不善:“没看什么,有东西落在教室了,你先走。”

    女生说:“我等着你呀驰一铭。”

    驰一铭勾了勾唇:“我让你走,没听见么!”

    他态度这样恶劣,那女生也有些伤心,最后却还是一步三回头走了。

    等她离开,驰一铭才慢条斯理上楼,他眼前浮现那张美丽呆愣的小脸。啧,还真他.妈是她。

    他走到转角处,一看空空荡荡,哪来的人影?

    驰一铭眸中浮现些许怒色,他真被气笑了。

    从小就不待见他是吧!以前不管他怎么欺负她,她都闷着不吭声,把他当空气。

    而现在么,他就不信他们那么没缘在一个学校里念到初三了,人人都知道七班有个娇滴滴要命漂亮的女生。就他连人都没见过,害他还以为没和别人活在同一个世界。

    他长高了许多,现在可算一米七了。

    他走上楼,一间间找。

    好,让你躲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姜穗紧张死了,如果说上次驰一铭整吕青他们之间离得远看不真切,那这次这么近她确定他看见自己了。

    为了避免万一,她心跳飞快躲进了二楼女厕所。

    这一年阳光中学的厕所是蹲坑,隔间的门不高,她低头看手表,再等个十来分钟再出去。她撞见人家接吻多尴尬啊,一定得等他们走了她再出去。

    女厕所好啊,这里最安全了。

    脚步声拍打着地面。

    他走到她在的隔间,居高临下看她。

    姜穗一抬头,就看见一双浅灰色的眼,像是落进世界尘埃,他眸中没有刚刚接吻时的讥诮,里面只映出她仰头看他的模样。

    驰一铭面无表情。

    姜穗愣了好半晌,终于憋了出来:“这是女厕所!”这个小变态!

    驰一铭:“哦。”

    “你进女厕所做什么!”

    驰一铭嗤了一声:“你告我啊,谁信?”他扬了扬下巴,“出来,我们来算个账。看我亲嘴看得爽吗?”

    姜穗脸通红。

    她拉紧书包带子,死活不肯出去。驰一铭当她傻吗!

    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,最后没忍住,终于笑了:“姜穗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姜穗。”

    姜穗不回答她了,他喊得她心里发毛,叫魂吗?

    他嘴角笑意蔓延开:“姜穗。”

    姜穗毛骨悚然:“你早恋!还脚踏两只船,还进女厕所,你完了!”

    驰一铭笑得不可自抑:“哦。”他随手搭在隔板上,“有没有人说过你……”

    姜穗打死也不接他的话。

    “虽然还是丑。”他看着她努力沉住气,又猛然笑开,说,“但真他.妈可爱。”

    姜穗瞬间绝望,她话都不想和他说。

    驰一铭突然问:“为什么讨厌我?”

    姜穗可以列举出一万个理由,但是驰一铭这种人,冷暴力才有用。

    驰一铭嘴角的笑果然淡了,他轻飘飘说:“行吧,那我也讨厌你。”

    他似乎是觉得没意思,手插回兜里,又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姜穗吃过他的亏,真怕他杀个回马枪,她耐心等了许久,这才小心出去。

    小雨淅淅沥沥,校园里空无一人,她像打了一场仗一样,无比心累。

    太可怕了,驰一铭还不是未来的驰少呢,就猖狂成这样,再过几年怎么得了?

    *

    姜穗心惊胆战等了好几天,驰一铭竟然没有丝毫动静。姜穗不敢掉以轻心,十一月初,学校公告栏贴了一封情书。

    陈淑B气喘吁吁跑回教室,眼睛都气红了:“姜穗,公告栏那里有你写给驰一铭的情书!”

    姜穗握笔的手都不稳了,她怀疑自己听错了:“什么?”

    陈淑B说:“你不会真给驰一铭写了情书吧?”

    姜穗心里憋了一口气,等她去公告栏前,那里已经挤了一堆人。

    一封情书被粘在公告栏上,上书――

    “驰一铭,我仰慕你的才华,也喜欢你笑起来的模样,可是我一见到你就很紧张,希望你也喜欢我。――初三(7)班,姜穗”

    周围的人说:“姜穗是你们说那个姜穗吗?”

    “对,比以前林雯雯还好看那个。”

    “假的吧。”

    “天啊她竟然给年级第一名写这种情书,我就说,她长得就跟个妖精似的,完全不像林雯雯学姐那么清纯。”

    姜穗一把将情书扯下来,周围的同学纷纷看着她。

    说“假的吧”那个男人尤其呆滞,等姜穗拿着情书走远了,他才满脸通红,恨不得咬掉舌头。

    但是确实长得……不清纯,很勾人啊。

    姜穗拿着那封情书,心情非常糟糕。陈淑B担忧地说:“这会是谁的恶作剧啊?”

    姜穗一声不吭,又垂下眼睛写作业了。

    她知道,驰一铭躲是躲不掉了。

    这小变态犹如跗骨之蛆。

    她得想想办法。

    *

    驰一铭等着姜穗来找自己,他们班在发月考成绩,同学们纷纷挤在前排去看,只有驰一铭没有动。

    不用看,他也知道第一是谁。

    他难得有些走神。

    一支笔在指尖转来转去。

    姜穗,他心里念了几遍,有些烦躁,别他.妈躲起来哭了吧?

    他想那双湿软清透的眼睛,觉得还真有可能。

    一直到周五放学,姜穗也没来找他。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,他现在的女朋友屈洁倒是忍不住了,放学堵住他:“驰一铭,你和姜穗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驰一铭心里烦死了,语气也冲:“你说呢?”

    屈洁说:“你是我男朋友,她还贴那种情书,她简直不要脸。”

    驰一铭偏了偏头:“不要脸?”

    屈洁见他没笑,也不知道他什么心情,她有些慌:“你不会看上她对吧。”

    驰一铭扯了扯嘴角:“是啊。”

    屈洁不放心地看他一眼,她问:“你喜欢我,对吧?”

    驰一铭笑笑不说话,眼里却冷冷的。屈洁突然什么也不敢问了。

    到了周一,驰一铭终于知道了姜穗做什么去了。

    他眸光沉沉,听着升旗仪式教导主任唾沫横飞批评:“有些同学恶作剧,以别人的名义在公告栏贴情书!这种行为极其恶劣,要是被我们逮到,一定会重重处罚,举报也有奖励。”

    好得很,驰一铭听着听着笑了。

    她还真是,极度讨厌他了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姜穗明白,谣言虽然澄清了,她也不用去找驰一铭,可是这样根本治标不治本。

    她也许是最冤的人了,别人好歹惹过驰一铭,可是她什么都没做,驰一铭一见到她就像疯狗见到肉一样。还特别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现在还是他偶尔恶毒一把,要是未来成长起来的驰少,霸王硬上弓都干得出来。

    比起驰一铭,什么段玲、梁芊儿,根本排不上号。

    十一月清秋,校园里银杏黄了一片。

    姜穗有些焦急,她闷闷不乐踢了一脚路上的石子,最近去练平衡操都没有精神了。

    山林的小药铺郁郁葱葱,眼看着他们家日子也越来越好,也自己努力攒下了些许积蓄。等她上高中,就该年年拉着姜水生去检查、预防肝硬化了。

    可是这种平静的日子,突然被这么个变故搅乱。

    怎么办?

    给教导主任说,给姜水生说,都没有任何作用。哪怕这两年有作用,可是过几年呢?谁能治得住驰一铭啊!

    姜穗叹了口气,清风吹起她的衣角。

    街道尽头,一个身高颀长的少年咬牙在帮忙搬运货物。

    他微微喘着气,背上一片汗水打湿的痕迹,然而周围的人偶尔会对他友善地点点头。他沉默如山,却也点头回礼。

    车子是段氏的货车。

    姜穗愣了好半晌,不知道怎么的,想起驰厌之前说过的话――我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吗?

    如果还有个人治得住驰一铭,那就只有未来的驰厌先生了。

    她苦了一张小脸,可他不喜欢自己,会帮她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