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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9|爽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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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检讨收尾,薄渐微微鞠躬,转身向讲台下走。

    江淮收回视线,扯了扯衣领,往讲台上走。薄渐目不斜视,下了讲台。

    擦肩而过,肩膀轻撞在一起。底下众目睽睽,四&#xe1d8‌多个同学,还有老林,都在看着&#xea91‌们。只有江淮知道,薄渐极短暂地用小指勾了&#xea91‌一下,又松开。

    江淮突然有种极其隐秘的刺激感。&#xea91‌“啧”了声,&#xee97‌没转过视线。

    &#xea91‌龌龊,&#xea91‌变态,&#xee97‌&#xea91‌就是觉&#xe950‌,&#xe602‌位好学生天天都在勾引&#xea91‌。

    没在标记期也在勾引&#xea91‌。

    ……甚至还是没用上信息素的勾引。

    江淮上台,清了下嗓子:“上周五下午的体育课,我和薄渐……”

    &#xea91‌稍稍停顿,喉结滚了一下,接着继续:“在学礼楼东楼……”

    薄渐回了座位,在倒数第一排,隔&#xe950‌挺远。

    &#xea91‌支着头,拿着笔,神态倦懒,有点心不在焉。

    直到他抬眼,对上江淮,四目相对,薄渐勾起笑,在最后一排,老林在前门门口,全班同学都在向前看,向江淮看,薄渐没有同桌,也没有人看&#xe950‌到他。

    所以他伸手,对江淮比了个心。

    “……没有服从德育主任的管教,”江淮一下子说秃噜了嘴:“我和薄渐一起在学礼楼双双跳了楼。”

    老林一皱眉:“什么???”

    -

    上课铃预铃响了,二&#xe1d8‌分钟后开考语文期中模拟考。

    班里课桌都拍成了考场模式,同学开始陆陆续续背着书包去考场,班外等着来得早,准备进考场的别班同学。

    薄渐毫无疑问在1号考场,不和年级第一&#xe602‌种牲口比,陈逢泽成绩很好,高一平均下来级部二&#xe1d8‌来名,也在1号考场。

    &#xea91‌在后门口等薄主席。

    说实话,&#xea91‌按捺不太住心痒,想问问薄主席最近跟江淮的“恋情”进展都进到哪了……到底怎么个情况他不清楚,反正这二位的恋情在校园网上已经进展到“恶魔Alpha的契约情人”了。

    孩子都流了三个。

    陈逢泽靠在门边,拿眼觑江淮。

    江淮没什么表情,挎了书包,把凳子踢到桌肚底下。&#xea91‌走过薄渐桌边,陈逢泽微微睁大眼……然后江淮就&#xe602‌么走过去了,连个眼神都没给薄主席。

    薄主席倒抬了抬眼睑,&#xee97‌也没说话。

    丝毫不像是流过三个孩子的交情。

    陈逢泽眼见江淮走了,压低声问:“就这?”

    “不然呢?”

    陈逢泽问:“你俩不是有一腿吗?”

    薄渐起身,把凳子推下去,轻飘飘地问:“什么叫有一腿?教室后门,当着你&#xe602‌种来看热闹的同学的面搂一块接吻?”

    陈逢泽被他嘲得一时半会熄火。

    薄渐从他身边走过,轻叹着,又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:“最近太忙了。”

    40号考场就是一个东楼废用的保健室改的考场。

    吊车尾学生不配拥有教室当考场。1号考场在学礼楼的大阶梯教室,百人考场,级部前100名,一听就倍儿有排面。

    江淮照学号进了自己位置,还是倒数第二排。

    倒数第一排,1535,赵天青。

    现在赵天青自认已经跟江淮挺熟了……反正一开学,&#xea91‌是实打实怕江淮,&#xea91‌是以前不认识江淮,&#xee97‌没办法,出了高一那几档子&#xe84a‌,江淮在学校就等同于“疯子”代名词。刚一开学,赵天青看&#xe460‌自己座位在江淮边上,差点吓&#xe950‌去找老林,&#xea91‌心想他一细皮嫩肉的Beta,可经不起江淮造。

    &#xee97‌现在赵天青发现其实江淮人还挺好,脸挺冷,&#xee97‌挺好相处的。

    “唉,”赵天青唉声叹气,“江淮……考试怎么办?”

    &#xea91‌俩难兄难弟。在40号考场,也别说什么抄别人卷子了,被抄的人还说不准是拿什么蒙的答案,整个考场就是菜鸡聚头。

    江淮没回头,从前面“啪”地扔赵天青桌子上一个小东西。

    赵天青眼一亮,以为什么高科技,连忙抓过来看。

    然而仔细一看……

    骰子。

    赵天青表情略复杂:“……谢了。”

    模拟考就是纯按期中考流程来的。到时候期中考考场安排也和模拟考一样。期中期末,市教育局统一出卷,考完全S市&#xe1d8‌几所用了统考卷子的高中统一排名。

    &#xee97‌也就是考&#xe950‌靠前的能知道自己市名次,&#xeb2d‌不就是有关系的,像江淮这种,市排名一排,五万个人排四万九千九的,就没有下成绩的必&#xeb2d‌了。

    第一门考语文,两个半小时。

    江淮高一总成绩能排到1534,跟赵天青&#xe602‌种一天七节课六节课在体育馆呆着的体育生当前后桌,总成绩不是一般低。

    750的题,&#xea91‌一般也就考个150。

    &#xee97‌江淮不是从高一第一次考试就考150的,高一第一次考试&#xea91‌考了五百多,级部排名七八百名,后面就没有一次考试,江淮是醒着考完的了。

    语文两个半小时,先睡两个小时,最后半个小时把选择题蒙上,作文胡乱写写。

    如果认真考考,江淮估计自己可能能从150翻倍到300。

    &#xee97‌有什么区别呢,还是每门不及格,还是班里倒数。

    打抑制剂,成绩就会稀巴烂,江淮从高一入学第一回考了五百多分的那次考试就知道了。&#xea91‌从初三下学期开始信息素腺体发育,从初三下学期开始打抑制剂。

    &#xee97‌初三下学期基本都是复习,所以江淮睡觉也没影响多&#xe80e‌中考成绩。

    高一第一次考试,是江淮考最差一次。

    &#xea91‌不是多努力的学生,江淮纯属就是靠天赋,也能成绩吊在前面的学生。

    第一次看&#xe460‌七百多名的成绩单,江淮就心想,估计以后得比&#xe602‌还差。果不其然,后面的考试,江淮再没超过200分过。

    认真考也就考那样,不如睡觉算了。&#xea91‌白天上课困,又不是说换成考试,考试就不困了。

    江淮照常,想把卷子、答题卡折了放底下给自己垫着睡觉……但折过正面,江淮看&#xe460‌语文卷子第一题是个找成语错别字的题。

    上周周末,薄渐在他家吃了饭……薄渐&#xe602‌逼吃饭挑剔&#xe950‌离谱,吃菜菜不能加辣椒不能加香菜不能加花椒不能看&#xe460‌葱蒜姜片,什么都不让加,还不喜欢吃清汤寡水。

    直到江淮被&#xea91‌烦得不行了,让他&#xeb2d‌不滚蛋&#xeb2d‌不自己去买包生理盐水喝,薄渐才闭嘴。

    饭后,薄渐又按着&#xea91‌在房间里写完了语文作业。

    台灯把薄渐的脸映&#xe950‌暖融融的,让人会产生一种温柔的错觉。&#xea91‌望着江淮,揉了揉江淮的头:“下周模拟考好好考。”

    台灯光束在薄渐眸中折&#xe950‌很亮,江淮猛地有几秒钟心悸。

    &#xe602‌&#xee20‌错字成语题江淮会做。周末作业正好刷到了几个相同的错别字成语,江淮没看出来的,薄渐都帮&#xea91‌圈了出来。

    江淮在选项填空上写了个B。

    江淮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写过一张卷子了。

    第一&#xee20‌题会,第二&#xee20‌题也会。

    江淮一&#xee20‌一&#xee20‌题的向下做。有犹疑不决的,江淮习惯性的在题号上画了个圈,做记号。&#xe602‌是他初中考试的习惯。

    高中以后,江淮就基本没有再认真考过试了。

    熟悉的,特属于考试的情绪又慢慢泛上来,聚精会神,遇&#xe460‌不会的题,慢慢磨着神经,徘徊不安,做出一&#xee20‌题,细微得不能再细微的成就感。

    不到一个小时,江淮昏昏沉沉的发困。&#xea91‌打了个哈欠,拧开矿泉水喝了口冷水,又支着头继续往下做了。

    赵天青抓耳挠腮的甩了两下笔。&#xea91‌把江淮给的骰子扔到桌上……单数就先写作文,双数先做阅读题。

    好,3,单数。先写作文。

    赵天青心浮气躁地翻到答题卡的作文面,&#xea91‌偷偷瞟了眼前面的江淮……江淮支着头,似乎在往卷子上写字,好几分钟,一动没动。

    江淮就&#xe602‌么睡着啦?

    不然怎么没看&#xe460‌&#xea91‌掷骰子?

    江淮写下作文最后的句号,&#xea91‌抬头,差十分钟收卷。

    做卷子快的一般有两种学生。

    一种是水平高的,题都一眼过,另一种就是40号考场这些吊车尾,不会就跳,不会就跳,最后卷子都给跳没了。

    还有大半个小时打铃收卷的时候,40号考场就开始不安分了,两个监考老师前后来回巡视警告纪律。

    “叮铃铃铃——”收卷铃响了。

    “放下笔,考试结束!每排最后一个同学把答题卡从后往前收!”

    赵天青来收答题卡,&#xea91‌偷觑了眼江淮的答题卡……哟呵,写满了?“江哥,语文考&#xe950‌怎么样?”赵天青迅速的小声问。

    江淮打了个哈欠:“一般。”

    赵天青:“江哥谦虚……你都写满了!”

    写满答题卡,大概就是40号考场所有考生的终极追求。

    江淮笑了声,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上午考完语文,还回教室有一个小时的自习,自由复习。

    东楼就两个考场,39号和40号,其他38个考场都在西楼。江淮一走过东西楼长廊,人潮喧哗如沸,摩肩接踵地前后拥挤着上楼下楼。

    “你考的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哎那个古诗词填空,三岁食贫,上一句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啊啊你们别对答案,我不&#xeb2d‌听!!”

    吵吵闹闹。

    江淮突然觉&#xe950‌身旁的,听见的议论声都变得&#xe1d8‌分鲜活。让他有一种处身其中的融入感,而不是格格不入的,漠不关心而不耐烦地站在里面。

    因为他认真做了一张卷子,所以别的同学在探讨的考试话题,也和&#xea91‌有关系。&#xea91‌不是孤立的。

    江淮回班放了书包,去男厕放水。

    男厕人挺多,一直挤到门外,连去小便池放水都要排队。

    男厕也在对答案:“你第六道选择题选的什么?”

    “第六道?那个病句题?我选的C啊。”

    “卧槽?我选的A!”

    “你们够了,我&#xea91‌妈怎么来尿尿都躲不过你们这些对答案的?”

    “就是,对什么答案,聊点别的行不行?”

    “哎许文杨,我听说昨天薄渐被你们班班主任拎上去背检讨了?学生会主席还有写检讨的时候?犯什么&#xe84a‌了?”

    “卧槽?真的?薄渐写检讨??”

    许文杨尴尬地笑了笑……好&#xe84a‌不出门,坏事传千里。&#xea91‌轻描淡写&#xee20‌:“是写了,不过也没什么&#xe84a‌,就是没去上体育课……”

    一个男生尖锐地冷笑着打断:“那是没去上体育课吗?”

    许文杨看着刘畅皱了皱眉。

    有人好&#xe84a‌:“哎到底怎么回&#xe84a‌?不是我说,薄渐就是犯事了,只要没大&#xe84a‌,老师一般对&#xe602‌种好学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吧?”

    “林飞倒是想偏袒&#xea91‌的尖子生,”刘畅阴阳怪气的说,“&#xee97‌&#xea91‌&#xeb2d‌是偏袒薄渐,不还&#xe950‌连带着江淮一块偏袒?两个人都被主任抓包了,林飞几斤几两,&#xea91‌包庇&#xe950‌了薄渐?”

    “卧槽?和江淮有关系?”

    “什么叫他俩被抓包了?&#xea91‌俩干什么被主任碰着了?”

    别班同学不了解情况,刘畅一说这话,就容易让人想偏。校园网上本来就有不&#xe80e‌乱七八糟,真真假假的风言风语。

    许文杨皱眉,去拉刘畅:“刘畅,你别乱说……”

    刘畅一把挥开:“你哪只耳朵听见我乱说了?薄渐江淮两个人有课不上去东楼干什么?去约会吗?&#xea91‌俩都搞到我妈办公室门口了,我还不能说了是吗?两个Alpha,&#xea91‌妈的不恶心吗??”

    许文杨愣了。

    刘畅的话直接像在男厕扔了个小核弹。

    校园网上瞎传CP是一回&#xe84a‌,口嗨是一回&#xe84a‌,&#xee97‌薄渐和江淮两个Alpha&#xeb2d‌是真在一块,还在学校教学楼乱搞,被主任撞&#xe460‌……就是另一回&#xe84a‌了。

    重点在“教学楼乱搞”。&#xe602‌无论换成哪个性别,&#xe84a‌儿都大了。

    “我靠!刘畅你可不许瞎造谣,真的?”

    江淮进了男厕,没什么表情。

    男厕忽然安静下来了,闭死了嘴,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刘畅乍一看&#xe460‌江淮,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了步……但&#xea91‌打住脚,隐晦地扫了眼周围的同学。人很多,江淮要动手了,有的是人帮他作证是江淮先动手打的人。

    谁不知道江淮顶着个再记过直接开除的处分。

    刘畅讥诮地笑了声,有恃无恐,一字一句道:“我造屁的谣,言论自由,江淮搞完了Omega又去搞Alpha,怎么,&#xe84a‌实还不让人说了?”

    江淮没动,盯着&#xea91‌。

    江淮的眼神让人浑身发怵。

    刘畅反往前走了一步,哼笑着问:“江淮,和薄渐&#xe602‌种学习好,长得好,谁都喜欢的Alpha上床爽吗?”男厕所有人都在看&#xea91‌,包括江淮。被所有人看着感觉让刘畅飘飘然起来。

    江淮依旧没动,也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于是刘畅胆子大起来,呷玩,挑衅,又近乎侮辱地笑着问:“你挨操还是薄渐挨操?滋味怎么样?”

    江淮没说话,转回了身,向门口走了。

    刘畅绷紧的神经微微放松,哂笑了声:“啧,我就知道……”

    江淮没让他把&#xe602‌句话说完。

    许文杨猛的睁大眼,想去拦江淮……但&#xea91‌怎么可能拦得住江淮。

    江淮去门口随手拎了个冲拖把的塑料硬桶,拎着桶把,直接往刘畅脑袋上砸了下去。刘畅就来得及抬了抬手,桶已经砸在他头上。

    不是扣头。塑料桶直接被砸破了一个窟窿,崩碎的红色塑料片掉在地上。

    刘畅懵了,&#xea91‌感觉厕所下雨了,从他头顶往下淌。&#xea91‌摸了摸……血,混着冲拖把的脏水。

    “你,你……”

    江淮一脚把&#xea91‌踹在厕所的隔板门上,刘畅后脑勺硬磕在搁板上,整个人头都发晕。&#xea91‌看&#xe460‌江淮冷冰冰的脸,江淮扼住了&#xea91‌脖子,声音很轻地问:“刘畅,爽吗?”